０３１ 阮氏十二雄度假（一）
唐萧死命抱住孔未名，对陈家林吼道：“你走吧！”
陈家林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
双眼紧紧地盯着孔未名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喝：“孔未名，你发什么疯！你今天不说清楚，老子宰了你！”
孔未名更猛烈地挣扎着，终于没力气了，摔坐在地上，指住陈家林：“你问他对月明做了什么？”
唐萧本也是累得没力气了，听得这话，猛地回头盯住陈家林。
陈家林也是一愣。
唐萧的眼里冒出了冷光，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：“说！”
陈家林慌忙摇头：“我真的没做什么？我发誓！”
孔未名恨恨地盯住他：“为什么孔月明见到我就哭，怎么问都不说话？”
唐萧继续从牙缝里发出声音：“你说不清楚，战友都不会饶过你！”
陈家林没有动，那有些慌张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：“我没有！我也说不清楚！”
孔未名猛地又是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陈家林咬着牙道：“好，我们现在一起去问月明，如果我对她做了什么？我在全连的战友和医院的女战友们面前，自杀！”
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：“你为什么走的时候，不向我告别？”
他们三个当然都知道这是孔月明。
不过，三个人的表情就很不一样了。
特别是孔未名，他有些迟疑地道：“就是没给你告别。”
孔月明一翘嘴：“恩！”
唐萧傻了，说不出一句话。
陈家林长长一个揖：“我作揖，我磕头！我怕女孩子了！求你们放过我吧！”
说罢，一溜烟地跑了。
秦明扬满面春风地来到军营。
见人就笑：“哈！”
连长刘成和指导员都觉得奇怪。
两人悄悄地道：“司令怎么啦？”
秦明扬的耳朵是多尖的，立刻道：“司令今天高兴！怎么啦，不准我高兴！”
两人忙摇手，两人可都在训练场吃过他的亏。只要你让他不高兴，他就找你单练，摔得你七晕八素，下手狠着呢！
摔了不说，还指着你：“我说不行吧！照顾照顾你，两百个俯卧撑，两百个仰卧起坐，再打二十遍捕俘权。不执行可以，又来和我单练！”
秦明扬仔细地把两人从头到脚，看了一遍，点点头：“哼，都黑了、瘦了，练得不错，要不单练一下？”
刘成愣得一愣，一硬脖子。
指导员忙笑起来：“哈！首长出去玩了，回来就收拾我们啊！”
秦明扬冷笑一声：“有道理。你们就准备两天。这个单练的奖励，是一定要给你们的！另外，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，有人要来我们这个新兵军营度假！”
刘成一皱眉：“来我们军营度假？”
“不会是连长老婆吧？”指导员道。
秦明扬骂道：“春天都完了，别在我这里来找**啊！马上收拾房间，给我准备十二个铺位。”
说罢，撩下他们两人，向战士们走去。
这时节，正是训练间歇，士兵见了秦明扬，一个个都向他望来。
特别是那各个班的带头老兵，都是秦明扬做侦察大队大队长时的部下。
有好事者就道：“司令又看谁不顺眼了？”
秦明扬横眼一扫，带头老兵都把身子一低，向新兵们身后躲去。
秦明扬眼一瞪：“通通给我把脑壳支出来！”
老兵们忙一个个挺直身子，眼睛却不与秦明扬对视。
秦明扬冷笑一声：“原来兵当老了就这个德行！怕呀？你看这些新兵蛋子，不是一个个都和我对着眼吗？”
老兵一个个不说话，心里却在说：“那是新兵蛋子没挨过揍！打怕了，就没这么胆大了！”
秦明扬点点头，嘻嘻地笑着：“好！今天我就不找你们单练。不过，马上有些人要来连队度假参观，我会让他们和你们表演的。”
众老兵顿时松了口气，纷纷把眼睛看住秦明扬。
甚至有胆大的，吆喝一声：“好啊！未必比你还厉害！”
秦明扬顿时用手指点住他：“好！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的！”
老兵一昂头：“是！”
秦明扬眼光一一在老兵们脸上溜过：“有怕的，就提前说一声啊！”
“谁怕谁呢？”
“就是你我也不怕！”
秦明扬的眼睛立刻捕捉过去，面上似笑非笑：“是吗？”
那说话的老兵顿时收住笑：“队长，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！”
秦明扬直点头：“算数！蒲飞颜，我记住了。屁股洗干净啊！”
蒲飞颜看到１１班的新兵们都盯住他，忙一挺身子：“我一定把一身洗干净，队长！”
秦明扬哈哈大笑。
那天天气似乎还有些阴沉，只差没落雨了。
秦明扬打头，一行十二人就进入了军营。
这些人有高有低，一个个嘻嘻哈哈。
连连长刘成也没看出他们是什么人。
秦明扬也介绍得很简单：“这是我的战友。”
秦明扬的战友，当然都是有点厉害的人。
所以刘成和指导员还是很小心地接待。
但是秦明扬介绍他们的名字，确都不是很有名。
只是他们互相开玩笑喊的名字，却非常有趣。
什么公羊子、老和尚、水蛇、千里眼、阴阳无常、神枪手、迫击炮、机关枪、猛士、咬卵匠、大嘴。
连长和指导员都搭不上话。
不过，两人都很奇怪，他们为什么度假跑到这军营来。
只有一只手的猛士来得直接：“连长同志啊！不要看着我们奇怪！是老虎这个怪物把我们弄来的啊！”
这个刘成到听见过，一些首长叫秦明扬老虎。
“喂！”大嘴就吼起来：“老虎，我们哥几个本来是把休假都调在一起，要好好玩一玩。你到好，把我们安排进了你的军营里。有什么东西拿出来，看看嘛！”
秦明扬嘿嘿地笑着：“这不，我知道哥几个这两年没什么玩的，要给你们找几个徒弟。”
老和尚静静看着他，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：“发现什么奇才了？”
秦明扬顿时哈哈大笑，直把所有人都笑愣了。
咬卵匠就叫起来了：“喂，喂！老虎，你不要玩我啊！”
秦明扬眼睛一叼他：“我就是要玩玩你们。”
阴阳无常就叫起来：“玩我们？这个有趣。”
秦明扬嘴角一瞥：“哥几个，这可是有挑战性的游戏。没脾气的，现在就退出还来得及。”
千里眼冷笑一声：“我这人就没脾气。也要试一试的！”
秦明扬爽朗地笑起来：“是啊！没挑战性的游戏，如何只得哥几个玩呢？”
咬卵匠顿时叫起来：“有话就说，有屁就放啊！我这个屁股是人屁，不是马屁啊！”
公羊子顿时喝起彩来：“好！我以为你小子没文化！但怪化（话）还是有的。”
迫击炮沉声道：“闭上你们的臭嘴！”
秦明扬这才缓缓地说道：“我现在有近两百名新兵。他们都是我在**的特别侦察队战友的孩子。有的父亲死了，有的父亲现在在农村，当然也有父亲在做官的。我现在要你们带带他们。”
众人都盯住秦明扬，等他的下文。
可是秦明扬摊摊手：“就这些！”
“挑过吗？”大嘴问。
“当然没有。”
“这只是个游戏吧？”
“军中无戏言！”
“做不了！”阴阳无常站了起来。
秦明扬那上从来没有稍减光芒的眼睛扫过众人。
猛士突然大笑起来：“这样子，还真是个挑战！”
秦明扬见其余人都没动，便一把把阴阳无常按了回去，这才道：“人我也算过，一人带十八个兵。这些兵都通过了新兵训练，有兵带着。今天我们就把他们分开，来一个大比武。然后，双方自愿，选择徒弟。”
公羊子嘻嘻笑起来：“这个好耍！”
老和尚点点头：“老虎，只要你别把我们的名头折在你的地头里！”
机关枪却坐不住了，一拉阴阳无常：“你狗日刚才撤老虎的台，现在还不积极。你以为他真是纸做的老虎啊！”
阴阳无常坏笑道：“大不了，他把我从这个军营里赶出去。”
秦明扬哼哼着：“你想得美，那样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带头老兵们，一个个贼眉鼠眼地看着秦明扬身边的人。
新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。因为今天的事儿，每个人都高兴。
连长宣布今天新兵比武，不规定项目，你哪样强，你就展示哪样。
这不和玩一样吗？终于可以露一次脸了！谁不高兴呢？
新兵们闹腾起来，热闹啊。
秦明扬他们十二个人其实和老兵们也没什么两样，普普通通，甚至是随随便便地观看，颇有些修闲的味道。
老兵们一个个紧盯着这十二个人。但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。如果说有一个结论的话；那就是比他们还油的老兵。
老兵们也真的不可能了解他们。他们当年去越南本就是一次秘密行动，就是，有人告诉他们这就是当年让美国特种兵大喊头痛的“阮氏十二雄”又怎样呢？他们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。
终于新兵们闹腾够了。
连长刘成宣布：“下面进入表演对抗项目！”
老兵眼睛就大了。
因为是十二个对十二个。
关键是，秦明扬他们十二个竟然是包括秦明扬。
蒲飞颜当然记得秦明扬让他把屁股洗干净的话，所以他立马就说话了：“报告！”
“讲！”
“首长说的，不找我们单练。今天为什么又参加了？”蒲飞颜大声道。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是的，我那天说过。但那天是以你们首长的身份。今天不同。”
“有什么不同？”
秦明扬笑了起来：“我现在告诉你们，我的休假报告已经在昨天被批准。现在是我们十二个休假的老战友，来与你们切磋！怎么，怕了！”
蒲飞颜嘟嘟隆隆：“谁怕！你这是偷换概念。”
秦明扬笑**地道：“你屁股洗干净了？”
蒲飞颜一时不能回答，灰溜溜地回到队伍中。
“这样，我就挑你。你不服气，可以加把劲，打我一顿出气嘛！”秦明扬一挥手：“开始吧！”
新兵们围成了一圈。
秦明扬他们十二个战友，很快地就找上了自己的对手。
十二个对上了，老兵才看清楚了这十二个人的真实面目。
那真是让人犯晕。
这些人就象是一棵棵戳在你面前的树，那眼睛就象秋天的水潭，生了根，波澜不惊。
要么他们是雏儿，吓傻了。要么他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，个个都是秦明扬，正在紧啾着你的破绽。
一时节，场上出现了沉寂。
“你怕了？”秦明扬说这话，绝对是流氓。
蒲飞颜也早就见识过的，他知道在单练时，双方就是敌人。他这是要激怒自己。
可是，蒲飞颜知道又没有这么简单，这往往又是秦明扬要进攻的先兆。
果然，秦明扬的身子就迅速地朝自己接近。
蒲飞颜除了有一张好说话的嘴，还有一个喜欢思考的脑子。
在侦察队也就数他和秦明扬单练得多，虽然次次都输，那秦明扬下手又狠，心里次次暗示不要怕啊！怕了是孬种！可是他痛还是刻骨铭心。所以，一方面次次都想，敌人未必都象他一样厉害呀！也一次都在琢磨，怎么打败他。
这次蒲飞颜可是早有准备的，他前天晚上当然不是在洗屁股洗澡，而是临时去找了张奇袭，学他的伏虎拳里，老虎打滚。
见秦明扬来得猛，他只一声吼，身子突然一低一滚，不退反进，直朝秦明扬下三路卷去。
秦明扬看得蒲飞颜眼神不对，身子一迟，但也没防到他已从下面杀到。
“好！”秦明扬不慌反而兴奋，在蒲飞颜卷到时，身子不停，飞扑出去，一个翻滚又立起来，绕着地下的蒲飞颜疾走。
一双眼睛如鹰隼一样，紧盯住蒲飞颜。一个身子不断地催着力。
这下子蒲飞颜脑壳又大了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，那秦明扬不断游动的脚和手，分明就是鹰的四个爪子。也就是说比鹰还多两个爪子。随时准备把自己屁股抓开花。
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起来，他等于送入鹰口。
可是这样不断地滚下去，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在他扑过去时，不象他一样起来呢？
容不得他多想，秦明扬已经看出了他的迟疑，脚一下子楔进来。
双手毫不留情地插进去，抓起，一旋，一下子按在了单杠上。
“啪啪啪啪！”屁股上早挨了无数下巴掌。
蒲飞颜楔进的脚撞得被他双手抓得被那巴掌打得，一身痛啊，死尽咬着牙，脸都憋乌了，才没流下泪，才没叫出声。
秦明扬还说呢：“我说过你不反抗，投降就不会被揍的！”
蒲飞颜护着屁股，跳着脚干吼道：“下次我还找你！”
秦明扬拍拍手。
正看到那公羊子把正在玩杨小勇呢。
孙悟空看得高兴，直拍掌。
其余的放对单练却早已结束了。
兄弟们都是打仗杀人的动作，几乎都是一下子便分出胜负。
秦明扬挥挥手：“公羊子，收工！”
公羊子忙应一声。
狗日的，没带羊鞭，竟然把皮带解下来了，随手一挥。
一样的效力，把个杨小勇捆得结结实实的。
秦明扬叉着腰盯着十二老兵：“他们也是我的兵，你们也是我的兵。十二比零？”
邱卫一皱眉：“他们那是在杀人！”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对呀！”
毛民兵紧吞一口气：“他们打过仗的？”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还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老兵们闭上了嘴。
秦明扬脸一黑：“军人训练干什么？打仗！打仗放对单练干什么？杀敌！”他转了一圈：“我知道你们还没说，他们是比我们还老的老兵啊！一代不如一代，我们这个军队就会毁掉！打不赢他们，你们就是一句四川话，个个是卵的！”
